在韩国当总统,绝对是个高危职业。 这话不是开玩笑。放眼望去,从李承晚到尹锡悦,青瓦台的主人换了一茬又一茬,可善终的,屈指可数。要么被刺杀,要么被政变赶下台,要么锒铛入狱,甚至,还有不堪受辱,纵身一跃结束生命的。 有人戏称,韩国总统的最终归宿,不是在监狱里,就是在去监狱的路上。这道笼罩在青瓦台上空的“魔咒”,几十年了,谁也破不了。 那么问题来了,到底是谁,手握着这把悬在历任总统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?是谁,扮演着“总统克星”的角色? 答案,直指一个机构——韩国检察厅。 你可能觉得,不就是个检察院吗?能有多大能耐? 这么想,你就太天真了。韩国的检察厅,那可不是咱们想象中的样子。它更像一个独立王国,一个手握屠龙刀的“武林盟主”。 想进这个门?先过了“地狱级”的考试再说。 在韩国,想当一名检察官,比登天还难。过去,他们得通过全国统一的司法考试。这考试有多恐怖?录取率常年低于3%,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算客气的。前总统卢武铉,一个天才,考了整整10年才上岸。现任总统尹锡悦,更是个狠人,考了9次才成功。 能从这种炼狱里杀出来的,哪个不是人中龙凤,天之骄子?他们一穿上法袍,就自带光环,成了社会精英中的精英。 这还只是入门。 韩国的检察体系,从上到下,大检察厅、高等检察厅、地方检察厅,层层递进,自成一体。虽然名义上归法务部管,但法务部长官想插手具体案子?对不起,门儿没有。他只能通过检察总长“传达意见”,具体办不办,怎么办,检察官自己说了算。 他们手里的权力大得惊人。不仅能指挥警察办案,还能自己直接上手侦查,从立案到起诉,一条龙服务。上到总统,下到财阀,只要被他们盯上,基本就凉了一半。 可以说,韩国检察官,就是“既当裁判员,又当运动员”的现实版。 这把“屠龙刀”一旦出鞘,便是血雨腥风。 看看他们的“战绩”吧。 前总统全斗焕、卢泰愚,因为军事叛乱和收受政治献金,双双被检察厅送进了大牢。 金泳三总统,自己倒是清廉,可儿子收了66亿韩元,被检察厅一查到底,搞得他颜面扫地,晚节不保。 金大中总统,三个儿子接连因为腐败问题被捕入狱,让他这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脸上无光。 最悲情的,是卢武铉。他本人清白,却因亲属受贿被检察厅反复调查。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,他选择了从家乡后山的一块叫“猫头鹰岩”的悬崖上,纵身一跃。 他的继任者李明博,退休后被查出贪腐,判了17年。 朴槿惠,“嫁给国家”的女人,因为“亲信干政门”,被检察厅拉下马,成了韩国历史上第一位被弹劾罢免的总统,刑期加起来超过20年。 就连检察官出身,号称“铁面判官”的尹锡悦,当上总统后,也因为妻子和岳母的丑闻,焦头烂额,随时可能面临检察厅的“反噬”。 刀锋所向,不仅是青瓦台的主人,还有那些富可敌国的财阀巨头。 三星集团的“太子”李在镕,够牛吧?韩国经济的半壁江山。但在检察厅面前,照样得低头。因为涉嫌向朴槿惠行贿,他被检察厅反复调查、起诉,几次三番地进出监狱,当着全世界媒体的面,被戴上手铐。 大宇集团创始人金宇中,曾经的“民族英雄”,被检察厅查出伪造账目、非法集资,金额高达200多亿美元。最终,这位商界传奇亡命海外,回国后即被逮捕判刑。 在韩国,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哪怕是中小企业家,见到一个刚入行的年轻检察官,都得毕恭毕敬地喊一声“老头子”。这声“老头子”,喊的不是年龄,而是那份深入骨髓的敬畏和恐惧。 但是,这把锋利无比的刀,真的永远代表正义吗? 未必。 很多人质疑,检察厅的权力已经失控,它不再是单纯的司法工具,而变成了政治斗争的武器。每当政权交替,新总统上台,检察厅就会挥刀砍向前任政府的官员,进行一场“政治清算”。而当现任总统任期将尽,权力式微时,检察厅又会调转枪口,开始找现任的麻烦。 这种“选择性执法”,让检察厅的公正性大打折扣。 更有甚者,韩国社会还存在一种被称为“前官礼遇”(Jeon-gwan ye-u)的潜规则。指的是高级法官或检察官退休后,转行当律师,可以利用自己过去的人脉和影响力,为客户争取到非常规的有利判决。这层关系网,让司法的天平,常常向有钱有势的一方倾斜。 最戏剧性的一幕,发生在文在寅政府时期。 文在寅上台后,力推司法改革,核心就是要削弱检察厅的权力。他任命了当时以“刀砍财阀”著称的尹锡悦为检察总长,希望他能成为改革的利刃。 谁能想到,这把刀,最后砍向了文在寅自己。尹锡悦不仅抵制改革,还对文在寅政府的核心人物展开了猛烈调查,两人彻底决裂。最终,尹锡悦辞去总长职务,摇身一变成了反对党总统候选人,并成功当选。 一个检察总长,硬生生把自己的顶头上司“干翻”,然后取而代之。这在世界政治史上,都堪称魔幻。 如今,风水轮流转。 曾经差点被尹锡悦送进监狱的李在明,成了韩国政坛的新势力。他所在的共同民主党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方案:彻底废除检察厅! 他们计划将检察厅的侦查权和公诉权完全分离,分别交给新成立的“重大犯罪调查厅”和“公诉厅”。这意味着,从1948年建立至今,这个掌控韩国70多年的超级权力机构,可能将不复存在。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。 支持者认为,这是打破“检察官既当裁判又当球员”困局,实现司法正义的唯一出路。 反对者则痛斥,这不过是李在明为了自保,对检察系统进行的政治报复。 这场改革,比文在寅时期走得更远,更彻底。它触动了韩国最核心的权力结构,也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。 那把悬在青瓦台上空的“屠龙刀”,会被熔掉吗?韩国总统的“魔咒”,会就此终结吗? 没人知道答案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这场围绕检察权的生死博弈,才刚刚开始。而韩国政坛的下一场血雨腥风,或许已在酝酿之中。 |